对于边防,张居正亦颇为重视。他一向支持戚继光整顿蓟镇防务,同时用名将李成梁防守辽东,虽然小王子部数次率众十余万骚扰边境,由于戚继光、李成梁防守坚固,边境安然无事。
而张居正当时面临的最主要问题是财政危机,因此,理财就成为他改革的重点。他大力开展了开源、节流的经济改革。他一方面裁减冗官冗费,同时对皇室的费用,亦力求节省,以便减少开支,更重要的是在全国开展了一场大规模的清丈土地,推行一条鞭法的赋税改革措施,以便增加朝廷的财政收入。
“一条鞭法”的推行,使一部分无地或少地的农民减轻了负担,同时缓解了财政危机。它统一了赋役,简化了征收项目和手续,同时将以户、丁作为征收对改为以丁、田分担,也使商人减轻了负担。它上承唐代“两税法”,下启清代“摊丁入亩”,是我国赋役制度史上一件大事。
此外,张居正为了发展生产,还注意兴修水利,消除黄河水患。嘉、万年间,黄淮经常泛滥成灾,经年不治。于是他重用潘季训,大力支持他治河,历经两年多的时间,终于取得了良好的效果。
在张居正逐步推行改革的时候,神宗也一天一天地长大了,他钦佩张居正渊博的学识和果敢干练的作风。开始,君臣关系极为融洽,神宗时常关注张居正的生活,有次,张居正在值班时生病了,神宗到暖阁亲自调制椒汤赐之。酷暑之日,神宗让内使给张居正摇扇;数九寒天,则命内使在张居正站着的地方铺上毡片。张居正亦兢兢业业,尽心尽力。但一旦碰上神宗有错,张居正往往颇为严厉,神宗对待张居正渐渐由敬畏到反感。有次,神宗朗读《论语?乡党》,不经心地把“色勃如也”错读成了“色背如也”。立在身旁的张居正厉声说道:“应该读作‘勃’!”神宗猛一哆嗦,内心打了一个寒颤,心想“难道这是朝臣对君主应该用的口吻吗?”于是逆反心理就日益滋生起来。尽管如此,在表面上,他们的关系还是颇为融洽。
万历五年九月,张居正的父亲去世。按照封建礼教的惯例,张居正必须离职居丧守孝三年。当时万历皇帝依然年轻,经验不足,还不足以独掌政事,而张居正谋划已久的改革还刚开始,于是,神宗下诏书“夺情”,说是公务需要,张居正不必离职守孝,而且赙赠甚厚。但当时张居正的政敌如吴中行、赵用贤等,便以夺情为口实,群起而攻之,指责张居正贪恋利禄,说“夺情”是违背伦理纲常,要朝廷罢免张居正的官职。
神宗则连下戒谕,廷杖首要分子,平息了反夺情的风波。次年三月,张居正请求归家葬父,神宗允诺,君臣相见于平台,相对哭泣,竞难分舍。三个月后,张居正从江陵返京,君臣关系一如既往。
万历八年,神宗已经十八岁,这时他觉得自己经书已经读完,政事又有张居正掌理,清闲之至,遂寻求消遣之策,乾清官管事太监孙海、客用遂挖空心思,极力加以引诱。十一月的一天夜晚,神宗游玩到西城,酒后要小内监唱曲子,小内监张口唱来,曲调皆不和谐,神宗一怒之下将小内监鞭挞了一顿,而且割掉了他的头发。很快冯保就将此事报告给已搬到慈宁宫住的慈圣太后,神宗马上被叫到慈圣太后面前,被罚跪下,并狠狠地挨了一顿训斥,张居正在旁边一面给皇帝讲情,一面请求处治邪佞内臣,孙海、客用被杖,并被赶出内宫。此次惩罚,给已成年的神宗留下了极大的耻辱,他的自尊心大大地受到打击,对张居正遂埋下了复仇的种子。
张居正志得意满之际,神宗对他却日益不满。张居正晚年对待官员之升任与罢黜,亦多由自己爱憎,他渐渐表现得骄横起来,但其生前总算享尽了荣华富贵。万历十年二月,张居正与世长辞,不久,张居正生前的政敌就纷纷上疏弹劾他。万历十一年三月,神宗逐追夺张居正官阶。次年四月,又籍没张居正的家财,得黄金万两,白银十余万两,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被逼自杀,次子张嗣修和其他几个孙儿被发配到边远地区充军。他辅政十年所进行的一系列改革,随着神宗的报复行为的发生,全都灰飞烟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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