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治为何允许“二圣临朝”:权力博弈中的政治智慧与历史必然

唐高宗李治在位期间,开创了“二圣临朝”的独特政治格局,与皇后武则天共同听政,这一决策深刻影响了唐朝乃至中国历史的走向。表面看,这是李治因身体欠佳而被迫放权的权宜之计,但深入分析其政治背景、权力结构与个人性格,会发现这实则是李治在复杂政治环境中主动选择的权力平衡策略,体现了其作为统治者的政治智慧。

一、身体羸弱与政务压力:直接诱因下的被动选择

显庆五年(660年)后,李治因长期操劳国事,健康状况急剧恶化,频繁出现头晕目眩、两眼模糊等症状,严重影响了政务处理能力。据《资治通鉴》记载,此时李治“每视事,则后垂帘于后,政无大小,皆与闻之”,武则天开始以皇后身份参与朝政。这种身体上的无力感,迫使李治不得不寻找可靠的助手分担政务,而武则天凭借其聪慧才干与长期辅佐经验,成为最合适的人选。

然而,身体问题仅是表象。李治并非完全丧失执政能力,他仍掌控着宰相任免权等核心权力,例如在“房遗爱谋反案”中,他果断清洗长孙无忌等关陇士族势力,巩固了皇权。这表明,李治的“放权”是有限度的,他通过将日常政务交予武则天处理,既缓解了自身压力,又为观察武则天的政治能力提供了机会。

二、制衡门阀与巩固皇权:深层动机中的主动布局

唐朝初年,关陇士族势力庞大,长孙无忌、褚遂良等元老重臣通过“废王立武”事件,试图将李治塑为傀儡皇帝。李治为摆脱这种权力桎梏,选择武则天作为政治盟友。武则天出身寒微,无强大外戚背景,其政治立场完全依附于皇权,这使她成为制衡门阀势力的理想工具。

从“废王立武”到“二圣临朝”,李治通过一系列政治操作逐步削弱士族势力。例如,显庆四年(659年),长孙无忌被逼自尽,关陇集团核心力量瓦解;麟德元年(664年),上官仪拟废后诏书失败,标志着士族势力彻底失去对朝政的控制。在此过程中,武则天扮演了“执行者”角色,而李治始终是幕后决策者。他通过授权武则天参政,实现了“以武制武”的权力平衡,既避免了直接与士族冲突,又巩固了皇权。

三、武则天的政治才能与权力依赖:双向选择中的利益共生

武则天并非单纯依靠李治的信任上位,其卓越的政治才能是“二圣临朝”得以持续的关键。她通过以下手段赢得李治认可:

政策建议能力:提出“建言十二事”,涵盖农业、赋税、吏治等领域,展现治国方略;

危机处理能力:在李治风眩症加重时,主动承担封禅泰山、主持禅礼等重大活动,树立权威;

人才选拔能力:推荐李义府、许敬宗等寒门士人,打破士族垄断,为李治提供新的权力基础。

同时,武则天的权力完全依赖于李治的授权。她虽培植私人势力,但始终未突破“皇后”身份限制。例如,李治在位期间,武则天的支持者李义府、许敬宗先后***,而政敌王方翼却被重用,这表明李治对朝政拥有最终控制权。武则天深知这一点,因此通过“柔顺恭谨”的姿态维持与李治的合作关系,甚至在李治临终前仍强调“军国大事有不能裁决者,由天后决定”,而非直接篡权。

四、儒家伦理与社会观念:文化背景下的制度合法性

唐代虽以男尊女卑为主导,但存在“内助”传统,即皇后可辅佐皇帝处理政务。武则天通过以下方式强化自身参政的合法性:

封禅仪式创新:在泰山封禅中,她以“亚献”身份主持禅礼,突破传统由公卿担任亚献的惯例,将女性参政制度化;

称号升级:从皇后到天后,再到与李治并称“二圣”,逐步提升政治地位;

舆论引导:通过《内训》《外戚诫》等文献,强调皇后辅政的合理性,压制反对声音。

李治对此持默许态度,甚至主动配合。例如,他采纳武则天建议,禁止妇女为俳优之戏,以维护社会秩序;在废后风波中,虽一度动摇,但最终被武则天的“柔情攻势”说服。这种合作既符合儒家“家国同构”的理念,又为李治赢得了“仁孝”的美名。

五、历史评价与权力遗产:双刃剑下的复杂结局

“二圣临朝”对唐朝政治产生了深远影响:

积极方面:李治通过权力下放,实现了朝政稳定与版图扩张,唐朝在此期间灭西突厥、百济、高句丽,疆域达到极盛;

消极方面:武则天权力逐渐膨胀,最终在李治死后篡唐建周,改变了历史走向。

后世对李治的评价存在争议。有人认为他“仁弱无能”,导致武则天专权;但更多学者指出,李治的“放权”是主动选择的政治策略,其目的在于通过制衡门阀、巩固皇权,为唐朝的长治久安奠定基础。正如《旧唐书》所言:“高宗之治,有贞观遗风”,其政治智慧不容低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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