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朝以后,文武官员议论纷纷:
"董庭兰隐居山林六十年,志趣高洁。天宝时慕房公之名而来,我看受贿的说法不可信。”
“我也这样想。必定有人故意制造谣言,诬陷房公。”
“杜拾遗仗义执言,冒死救房公,真是难得!”
过了几天,主持审讯杜甫的韦陟对肃宗帝说:“杜拾遗言词虽然狂妄,但不失谏臣体统。”宰相张镐也说:“杜甫如果治罪,以后言路也就堵塞了。”由于他们的援救,杜甫虽然被宣无罪,但从此以后,肃宗帝再也不信任他了。在这年国八月,特许他离开凤翔,到鄜州去探望妻子。实际上把他远远地支开了。
一天早晨,杜甫穿者一领青袍(杜甫当时购置不起朝服,只得穿着一领青袍),徒步出发。沿途人烟稀少,遇到的不是伤兵,便是难民。进入邠(bin)州(治所在今陕西邠县),路途更加艰难。一路上只觉得猛虎当前,崖石欲裂。无名的山果,有的红得像丹砂,有的黑得像点漆。触景生情,杜甫不禁感慨起来:“自然界里只要是雨露沾润的草木,不管甜的苦的,都结了果实。可是我自己呢?度过了四十六个春秋,却依然毫无成就。”快到鄜州时,更是一片凄凉景像:桑树上鸱(chi)鸟哀鸣,草丛中野鼠乱窜。夜深时经过战场,寒冷的月光照着白骨...一幕幕凄凉景像,怎不使诗人倍加伤痛。
晚霞绯红,白日西沉。在一片鸟雀的噪声中,杜甫回到了羌村。他的夫人杨氏看到他,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一时悲喜交集,激动得流下了眼泪。
“爸爸,这次回来,你不走了吧?”孩子们看到爸爸,紧紧依偎在膝前。
“嗯,爸不走了,不走了。”杜甫的眼眶润湿了。
第二天早晨,院子里一群鸡正叫着,斗着。
“喔嘘......”杜甫走出去,一挥手把鸡赶散了。庭院里静了下来,这时才听见有人在叩着柴门。杜甫开门一看,四五位来客都是乡里父老。
“听说你远行归来,没有别的,这些自酿的酒,表示我们一点心意。”说着,他们把提盒递给了杜甫。
请父老们进了屋,杜甫一边给大家斟酒,一边叙述起几个月来的辛酸经历.....。
“唉,真是个大灾难啊!”父老们听后禁不住感叹道。
“遭逢乱世,流荡飘泊,想不到还能活着回来。”杜甫无限感慨。
“还是喝酒吧!”一位老人举起酒杯道。
“对,喝杯薄酒吧。这年头,孩子们都出征去了,田地无人耕种,怎么能有好酒吃!”老人们感慨地说道。
“酒味淡,情意深。对诸位父老的深情,我杜某感激不尽。”杜甫说着,为父老们吟诵了一首反映战乱生活的诗歌《羌村》:
......
苦辞酒味薄,
黍地无人耕,
兵革既未息,
儿童尽东征。
吟罢,他怅望蓝天,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父老们也伤心地流下了眼泪。
安史之乱给人民带来多么深重的灾难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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